Wing

Second despair「第二次绝望」

番外·【孤独的夜】--唐晓灵第一人称

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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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结束了吗……好不甘心，就这么……消失了……

这对从曾经到未来都会是发着光的羽翼，陨落了。也是，就连宇宙都有衰竭的一天，何况只是一个人呢？他从黑暗中向世界走来，给世界带来无限光辉，却再一次随着昏暗的鬼火坠入深渊，不再回来。羽翼没有残破，但是他消失了……

如果，只是如果，那天牢牢地把他抓住了，不让他去执行任务，他就不会受伤；如果，只是如果，那天没有丢掉那把还剩最后一颗子弹的手枪，杀了自己，他也不会去和那个人一起陪葬；如果……

哪有那么多如果……

他说过一句话:“因为有了因为，所以有了所以，既然已成既然，何必再说何必”（摘自《无题·灵异倒计时》），过去的事，曾经的过往，没必要忘掉，就把它翻过去吧。

人每一次走的路，都是经过自己慎重选择的，不管好不好，都是你心甘情愿的。即使最后发现并不是你想要的，但这也是你选择的，无法改变。

所以，与其沉浸在悲痛之中，还不如站起来，面对现实。

我望着急急跑来的人，向后退了几步，“啪嗒”，碎石跌落悬崖，但听不见落地的声音。“骗子……”我感觉有冰冷的水珠顺着两颊滚下来。

那人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，是怕我身上有刀枪吗？那可能要让人失望了，我现在，可是手无寸铁啊……

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，从他离开的一瞬间起，我就无所畏惧了。我最害怕的事已经发生了，还会有更糟糕的事吗？不可能了。

那人瞄准了我，我不想闭上眼睛，要不用最后几秒，再看看这个世界吧。我转过身，在悬崖边缘。啊，果然是万丈深渊，深不见底。可我却有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，忍住，山顶的风，寒冷，凌冽，一点也不温柔，但是我喜欢。它带走了一切，快乐与悲伤，希望和绝望，还有鲜血和战争。留下的只有孤独，没什么不好。傲霜凌雪，俯瞰世界，那是只有一个人的时空。

“怦！”

没有想象中的震耳欲聋，空气仿佛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安静下来，世界停止了运转，一切都沉静、寂寞下来，我向前下落。大脑因充血而觉得缺氧，极速下落并不可怕，反而让人平静下来，好像……所有的事都可以不在乎了，是不是他坠落的时候，也有这种感受？应该……不太一样吧……风在耳边呼啸，可是我快听不清了，深渊下是怎样的风景，也看不清了，真可惜啊……

撑不住了，真的很困，睡会儿吧……

题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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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ne.如果你有好的开头，那你注定不会有完美的结局

Two.不祝你一帆风顺，但愿你乘风破浪

Three.人走茶凉，曲终人散

I am talking to you:未来的未来，我不再等待，纵然你在

One.「Disappointed」

“奶奶你看！”

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直失了翅膀的麻雀给奶奶看。

“她的翅膀没了！”

“傻孩子，它的翅膀不是还在吗？它只是累了，要休息一会儿。”奶奶温和地接过小麻雀，神色有一瞬间变得奇怪，随即恢复，我知道为什么。那只麻雀，是冰冷的，僵硬的。了无生气，仿佛逼真的艺术品，一动不动。

“可是不会飞的鸟，和没有翅膀的鸟，有什么区别？”

正和奶奶聊天的亚瑟一下呆住了，好像被我说的话给吓到了。后来他问我:“一只不愿意飞翔的鸟，和一只想飞却飞不起来的鸟，有什么区别？”

“那第一只鸟的翅膀可就太浪费了。”

“是啊，可惜世界上就有这样的鸟呢。”

我没听出来亚瑟隐晦的讽刺。

一只向往自由飞翔的鸟，因为飞翔而死亡。因为受伤的翅膀把它从空中拽下来，明明曾经带来美好的蓝天，却要在天空中死去。

好笑。

我认为自己小时候过得比谁都好，一句话就能办完所有的事，想吃什么立马都能送过来，有全世界最好的书，最好的家人陪伴，很快乐。

快乐是永久的，但是要看人怎么用。我就不会用它。因此在我大一些后，一直都活在乌云下。每天都在下雨，夜空中没有繁星银河。

一个人的夜。

后来我因偶然的契机，与哥哥一同加入世界冒险协会，我以为这是个好的开头。其实不然。

一天晚上我对着流星许愿:

祝身边的人都好好的。

我不小心说出声来了，他笑我多愁善感。我总觉得不太对，他笑得凄凉。后来才知道……原来愿望，说出来就不灵了……

他离开了，没有回来，没有人在晚上陪我数星星了。不，哪里有星星数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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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有好的开头，那你注定不会有完美的结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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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在下雨，不大，但很喧嚣。往常的雨，分明很宁静……独自蜷缩在角落，模糊的视线望着脚边晕开的血迹。真的很痛……今晚也没有星星，更没有陪我数星星的人……

Two.「WING」

“确定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真的决定好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相信你。”

……

他总是这样，无条件地信任我。不管在哪里，在什么时候，当我把枪口抵在他的眉心，他还在微笑，问我为什么不开枪。他总是觉得我做的一切他都可以理解可以信任，没有理由，只因为是我。

他甚至忍不了有人对他的敌人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，宁愿让他的敌人不受痛苦地死去，长痛不如短痛。他“美”其名曰:早死早超生。

我开枪了，没有子弹，是一支黄玫瑰。我还送过他一支罂粟花。他不太了解花，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:

黄玫瑰，花语是表示歉意。我想要和他说对不起，但是他不喜欢听。

罂粟花，花语是伤害他的爱，令人窒息的美。他信任我，我却伤害了他，诱骗他一步步迈入死亡的沼泽，沦陷，沉没，最后消失。

他曾送给我一束鸢尾花，我记得鸢尾花的花语是光明、自由，也悄悄在我的文件夹里塞进一株雪绒花，雪绒花象征勇敢，但是他给我的那株雪绒花，在我找到时，已经枯黄了。不知何时，窗边水瓶中孤独的红玫瑰也凋零了。

我更喜欢蓝玫瑰和桔梗花，蓝玫瑰的花语是不可能实现的事，桔梗花的花语是无望、不忘的爱。不是有情人之间的爱，他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爱的人。

他从来没有闲言碎语，但也并不是惜字如金。没有直率的慰问，也没有委婉的关心。他说:“勇敢不是不恐惧，是心怀恐惧，仍然向前。”

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，我也不是，我们都是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人--尽管我还远远得不如他。

他总是鼓励我，叫我努力。

实际上他送我雪绒花不是第一次了，雪绒花都是在一处山坡上摘的。一个充满回忆的高处。可以俯瞰世界，遥望天空。夜晚有萤火和星空，哪日月光清明时说不定还能很幸运地望见极远处的光，是北极光。他说这里就当是看过北极了，有机会带我去南极开开眼，和同类--企鹅寒暄寒暄。我嬉笑着问他要机票钱，他也和我闹要把我丢在企鹅窝里。啊，说远了呢，那座山坡，充满回忆，包括上面那一段话。我们在那里久别重逢，在十年后，第一次，在这座荒凉的山坡上又遇见了。那时，我们刀剑相迎，他的藏银刀上沾着自己的鲜血，独独没有我的。我的刀上却也是他的血，暗红色的。圆月恰好升起，与血色碰撞，反射进我的瞳孔，他喘着气告诉我我的眼睛很亮。我们第二次遇见，也是在那里，我在鬼影迷踪做卧底，他给我做信息辅助。那时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在GHOST做卧底了，反而像是在协会里的叛徒。他说我像间谍，没有归属。那时我没有想到，他就是我最后的归属。

我们最后一次相遇也是在那里，伤痕累累，千疮百孔。他笑我无能，我说他愚蠢，却是没有注意到他攥在腹部衣角的左手痉挛着，麻木着。最后失去力气，倒在我眼前。

他告诉我他其实一直想去南极，却到最后都没实现，也没机会了。那天，他手里握着一株雪绒花，因为太用力，也早就枯萎。但是我把它做成了标本，一直带在身上。

那不勒斯的景色很美，和死神一点也不般配。其实不一定要去冰川雪山，海滩和火山，也是极美的风光。

那天海面上波涛汹涌，大雨磅礴，还险些刮起暴风雨，但是抄在口袋里的手中紧捏着那株泛黄碎裂的雪绒花，竟是一点也不害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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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祝你一帆风顺，但愿你乘风破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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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泊渐渐漫延开，我已经没有力气压住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，任它流吧，那样我的灵魂便可以随风流浪进无人的夜里了……

Three.「Little prince abandoned by Rose」

“煞星！”

“被诅咒的怪物！”

“你就是一个妖怪！”

“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啊？！”

似乎最后一句话听上去想在关心我，但是谁听不出来里面的讽刺和恐惧。太可笑了，一群围着我的成年人害怕地直往后退，恶意的揣测和怀疑一下下地重击着我的心，本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，没有麻木至少也习惯了，却还是觉得很痛。虽然没有曾经的茶不思饭不想，但也足以让我在没有灯火的夜晚颤抖着夜不能寐。太不舒服了。

只是因为我会的东西比同龄人多，能力更强，就活该被冷落吗？我曾期待过，希望过。结果也在意料之中，印证那句“希望越大，失望越大”。

真是让我深有体会啊。

总想着有一个同路人，能相伴走过荆棘之路，跨越入云之峰，能翱翔蓝天。可惜在很晚才明白数学老师那别有用意的“平行线不会相遇，交际线注定分离”。即使有一个人愿意因为我在这里短暂地停留一刻，却也还是要离开的。至少使我学会了知足常乐。听过一句话，到现在才能理解，有没有吃得通透，也不清楚了。“短暂即是永恒，结束便是开始”，一个短暂的结束就是另一个短暂的开始，首尾相连就构成了永恒，如果能这样理解的话。

那么是不是一切的终止，便是一切的开始？我不得而知，甚至没有勇气去尝试。

有人说生命在成长，每过一年就加上一个数。但我觉得那是在倒数，从一个未知正数开始，每年减去一个数，这样最后就会是零。那便结束了一段生命。同时可能会有另一个生命的开始。我想到了霍金，生于伽利略的祭日，死于爱因斯坦的生日，几乎等同于一根连接着瞬间和永远的细线，尽管微薄，但是很顽固地坚守着它的职位。

一切的死亡，一切的重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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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走茶凉，曲终人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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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是孤独一人，已经麻木了，伤口早就不痛了。脑袋重得像是铁做的，眼前一片漆黑，好像……死亡也没什么可怕，看来我很幸运，没有死得很难看。只是连抬手捋顺头发的力气也没有了。雨声变小了，但依旧一片死寂……

I am talking to you.「Persistent but not stubborn」

失望太久，早已绝望，陷入沼泽，坠入深渊，不怨不悔，只恨自己无能，还要连累别人，更无法把其他随自己坠落的人推出去。

我从黑暗中来，自然要回到黑暗中去。你生来就是光，我不配站在你身旁。更不敢接受你的善良。

却在你不辞而别后执着地等在原地，炽热的阳光灼烧着我，疼得厉害，痛不欲生，却一步不移地立在那里。光明对我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毒药，即使害人，却还是想要贪婪地占有。就像飞蛾扑火，自欺欺人，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放手一搏。

无知亦无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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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后的以后，我不会再等待，纵然你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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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流尽了，也累了，该好好睡一觉。这次，会睡多久呢……唔，再见啦。

还有话没说，就……这样告诉你，听得见吗？

对不起，还有--谢谢你。

End.